这个结果，恐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海涅琳的人鱼血统——在目前已知的所有水生类亚人中，人鱼的最高地位是绝对不可动摇的。毕竟就连教会里海之神明的形象，都是手持三叉戟的人鱼。在人们的眼里，人鱼几乎是海洋代言人一般的存在，看来并不是没有道理。
“也就是说，她很适合学习水系魔法和冰系魔法喽？”戈雷问着。
冰的本质也是水，所以拥有水元素适配性的魔法师，往往也比较擅长冰系魔法，但反之却行不通。
“岂止是很适合，”老婆婆扭头看向戈雷，表情无比认真，“如果她愿意并能够认真努力地修习的话，相信总有一天，她在水系魔法上的成果都能超过帝国现任的皇家大魔法师。”
“这……这么夸张……”戈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“哦哦！”闻言，海涅琳两眼放光，“疑问，我很厉害？”
“当然。”老婆婆笑眯眯地回答，“只要你愿意学。”
“嗯嗯嗯！”海涅琳大力点头，“赞同，魔法，学习！”
“孩子，你可别误会了，”老人的笑容里又浮现出一丝无奈，“我说的学习是让你自学，我可没空教你。”
“也就是说，我们需要买本魔法书对吧。”戈雷用食指敲了敲一旁的书架。
“对。”老人无奈地笑笑，“不过，我也不强求。钱这种东西，我早就不在乎了。”
估计是这位老人也知道，自己的这番话很容易被人误解成推销自己商品的言辞吧。不过戈雷能感觉到，这位老人口中的话是绝对的忠告。
“那就买吧。”戈雷笑着摇摇头，伸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《水系魔法指南》，“这一本，还有，”说着，他又抽出一本《冰系魔法指南》，“这一本。另外，我还要一对戒指形的储存用魔导器，储存空间尽可能大一些。麻烦您了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
冒险者之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：“有钱人学魔法，穷光蛋学武技。”
“真的是很有道理呢……”坐在广场喷泉池的边缘，戈雷心疼地掂量着自己瘪瘪的的钱袋。虽然存的还有不少钱，但那些是开酒馆用的备用金，目前能随意支配的存款已经所剩无几了……
想想，之前自己买第一条条魔导器腰带的时候，也是心疼了好几天……
不过，至少海涅琳用得到。
“哇……”旁边，海涅琳以一双星星眼看着自己双手中指上的戒指——也就是储存用的魔导器。
其实，戈雷买这对戒指的目的并非是用来存放一般常用物品的。之前的那几条旧腰带，戈雷一直都没有丢掉，稍微改造一下还是能用的。再说，就算真的用于储存，一个也就够了。
“海涅琳。”
“嗯？”海涅琳扭过头来。
“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好主意吗？”
“诶？的确，疑问，戈雷的好主意。”
“在那之前，你先试着用一下这个魔导器。”
“唔……尴尬，不会使用……”
“果然呐……”戈雷无奈地笑笑，“首先，我来给你讲解一下魔导器的运作原理吧，顺带也给你讲解一下魔法。”
虽然不怎么懂魔法，但其基本原理，戈雷还是知道的。
“嗯！”海涅琳立刻坐正身子，好像学生一样。
“首先，所谓魔法，其实就像用手臂挥动刀剑一样，是对自身能力的一种运用。只不过有一定难度，而且对体质也有一定程度的要求罢了。”
“哦……”海涅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“其中，魔法的基本原理是用精神力控制玛那进行有规律的重复运动，从而触发某种特殊效果。所谓玛那，其实是几乎所有生物体内都有的一种能量，呈彩虹色，在位于心脏部位的【源】中，以生物体摄取的食物和水所吸收来的能量为原材料，通过未知的原理转化而来，并储存在遍布人体的血管状的【脉】中，需要使用的时候也通过【脉】来运输，就像血液一样。而且在人体缺少能量供给的时候，【源】会把玛那反向转化，用于维持生命。”
“哦……”海涅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“相信你也看到了，我的战斗能力远远强于普通人。其实，这完全得益于【源】和【脉】的存在。毕竟以普通人的体质，恐怕不管怎么训练都无法达到我这样的水平。”
“哦……”海涅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“不论是运用武技和体术战斗的武士，还是使用魔法战斗的魔法师，决定真实实力的因素都只有相同的两种，那就是玛那的浓度和储存量。其中，玛那的浓度由【源】来决定，而【脉】则决定着玛那的储存量。打个比方，【源】就是生产物品的机器，【脉】则是储存物品的仓库。前者决定物品的质量，后者决定物品的数量。”
“哦……”海涅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“通过合理的训练和不断战斗，【源】和【脉】会得到强化，实力也会随之提升——就像不断搬运货物的劳工，力气比一般人要大一样。魔法师因为是直接使用玛那作战，所以是直接强化【源】和【脉】，而武士则是通过锻炼肉体，使玛那在潜移默化之中强化精神和肌肉，也间接地强化【源】和【脉】——毕竟【源】和【脉】也属于身体的一部分。”
“哦……”海涅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“那么，回归正题。魔法的发动分两个阶段：【结印】和【触发】。【结印】的过程，就是用精神力牵引玛那形成魔印，而【触发】，就是用精神力启动魔印。因为【结印】过程太过复杂，所以需要用特殊的心理暗示手段来辅助——咏唱咒文就是非常常见且很实用的方法，毕竟语言就是最基础的心理暗示。而所谓的魔导器，其实就是把魔印事先准备好——换句话说，就是省略【结印】的过程，只需要使用者注入玛那并用精神力启动就行了。毕竟所谓的‘不会魔法’，大多指的是不会【结印】。只要解决【结印】的问题，武士也能使用魔法。”
“哦……”海涅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“不过，使用魔导器也并非没有任何难度。魔导器的使用需要用到精神力和一部分玛那。当然，除非情况特殊，否则玛那方面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，关键还是精神力。精神力的强度体现在两个方面，一个是精神感知能力，一个是精神控制能力。感知能力指的就是类似于危机感的感觉，像我这样的武士，精神感知能力一般都不弱，毕竟在战斗时，武士需要随时提防四周有没有人在埋伏，并快速做出反应，这就比较考验精神感知能力。而且所谓的控制能力，主要体现在精神力的操作精度上。你对水元素的支配能力和我的光刃就是精神控制能力的一种体现。总而言之，精神感知能力越强的人，察觉四周危险的能力也就越强；精神控制能力越强的人，对特殊能量的支配能力也就越强。而魔导器的使用，对精神控制能力有着一定的要求，感知能力则较为次要。”
“哦……”海涅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一番话说完，戈雷长出一口气，“所以，你都听懂了吗？”
“哦……”海涅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“……”戈雷的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，“其实你完全没有听懂对吧……”
“哦……”海涅琳仍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但很快，“诶？”
“唉……”戈雷单手扶额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，“算了，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吧……基本的魔法理论书上应该都有，不解释清楚恐怕也没什么关系……”
“诶？”海涅琳不解地歪起头。
戈雷一阵无语。
既然解释原理行不通，戈雷于是让海涅琳试试直接操作。
“疑问，操作的步骤。”
“很简单。”戈雷微微笑着，“首先，用你感知水元素的方法，去感知你体内的玛那。”
“玛那？”
“刚才完全没有在听啊……”戈雷暗暗叹息一声。“这个，我也说不清楚。就是一种很特殊的感觉，你能感知到它的存在，但又无法描述。不过，元素与玛那的性质相同，给人的感觉也有共同之处。你会控制水元素，在控制玛那方面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。”
“理解。”海涅琳点点头。
“真的理解了吗……”戈雷在心里吐槽一声。
“请求，尝试。”
“好，那就来吧。闭上眼睛，集中注意力，感知你身体的内部，记得听我指示。”
“了解。”说着，海涅琳喝上双眼。
控制水元素的方法和诀窍，都是海拉教给海涅琳的，海涅琳怎么可能忘记。
只要按照相同的方法，在身体里感知玛那的存在就行了吧。
精神力在体内游走，很快就有了新的发现。“惊奇，特殊的感觉。”
“没错，就是那个。”戈雷笑了出来。虽然已经预料到事情不会太困难，但他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。“现在，试着控制它。把你的精神力想象成一只手，轻轻拉住玛那，带着它运动。”
很轻松就做到了。“疑问，下一步。”
“把玛那牵引到你的中指上，注入戒指里面。”
依旧很轻松。“疑问，下一步。”
“把玛那注入戒指的术式回路之后，玛那就会顺着术式刻纹形成完整的魔印。所以你需要感知魔印的存在，并试着用精神力冲击魔印。记住，魔印是不断循环流动的玛那回路，而且有很复杂但很漂亮的花纹，只要通过感知玛那来间接感知魔印的位置，就能很轻松地找到。”
这次，海涅琳皱起了眉头。
果然，在一堆混乱的线条里面寻找一个由相同线条构成的特殊图案，难度多少有点大——毕竟不止体内，连四周的空气中都存在着相同于普通人体浓度的玛那，新手因此很难分清人体与外界环境的界限，所以才会出现困难。
不过，这种事戈雷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，只能靠海涅琳自己。
但很快，海涅琳右手戒指上的宝石发出彩虹一般的光芒。
居然就这么简单地成功了。
“这……”
真的很了不起。要知道，艾莲娜也算是很有天赋的魔法师了，可当第一次使用的时候，她整整花了差不多五分钟才勉强成功。
虽然可能有年龄差的原因在里面，但更多的恐怕还是海涅琳自身的天赋。
“成功！”海涅琳喜笑颜开，“戈雷，观看！”
“看到了看到了。”戈雷温和地笑着，轻轻抹抹海涅琳的头，“真的很厉害哦？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。”
“嗯！”海涅琳笑得很自豪。
“不过，还没有完全成功哦？”
“诶？”
“成功启动魔导器之后，接下来就是试着把东西装进去。”戈雷指指喷泉池里的水，“来，把手朝向喷泉，闭上眼睛，想象自己用一个空瓶把水装进去。”
海涅琳把右手朝向水池，中指上的戒指依旧在发出彩虹色的光芒。闭上眼睛，很快，那些水就像被拉起来的布匹一样被吸进戒指里。
一切顺利。
“很好，然后再试着把水释放出来。想象一下，自己把刚才那瓶水缓缓倒出去。”
于是，海涅琳又十分轻松地把戒指里的水放了出来。
“这样就完成啦！”戈雷伸出手作击掌状，“来，海涅琳。”
“诶？哦……”海涅琳莫名其妙地跟戈雷击了个掌，“那个，疑惑，戈雷的好主意……”
“这个很简单啦。”戈雷笑了笑，“你拥有支配水元素地能力，可并不是哪里都有水供你使用的。而只要用这两个戒指，你就能随身携带一定量的水源，也就相当于武器了。”
“哦！恍然大悟！戈雷，聪明的头脑！”
“哪里哪里。”戈雷摆摆手，“不过这样还不够哦？你才刚刚学会使用魔导器，以后得多加练习才是。另外，魔法也不能落下，那两本魔法书可不便宜呢。”
“肯定！”海涅琳用力点点头，“不过，疑问，戈雷找老婆婆做的事情。”
“你说那些术式啊，”说着，戈雷露出阴险的笑容，“那是我为那个可恶的猫崽子准备的小惊喜，让她有来无回的小惊喜，嘿嘿嘿……”
“诶？”看着一脸阴谋诡计的戈雷，海涅琳带着满头的问号，疑惑地歪起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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